古稀之年的老父亲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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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,心里总是牵挂着父亲,甚至每次想到父亲时,眼睛就涩涩的,心里酸酸的,直想流泪。只要不在父亲身旁,就有些魂不守舍。心里涌出一种让我痛恨无比的念头,好象父亲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一般,我想迅速把这个忽闪而至的念头连根扯断,可它却顽固的在脑海里跳动,让我觉得无比恐惧、害怕、伤痛。

古稀之年的老父亲散文

父亲,父亲,我相依为命的老父亲!

我现在特别珍惜与父亲在一起的每一刻。仿佛要牢牢地抓住他一样.也许是过早地失去了母亲的缘故吧,也许是父亲旺盛的生命力在我眼前渐趋消退的缘故,特别是最近这些可怕的念头。是的,我要牢牢抓住父亲,守着他,让他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,我再也不允许他象母亲一样离开我的世界,我的生活。

父亲已经明显地衰老了,体力大不如从前,中气也明显不足,说话的声音里没有支撑的力度了。他自己也明显感觉到了,不只一次地告诉我,“女儿,我真的是不行了,真的是老了,我自己明显感觉到衰老的来临,任何事做起来都那么力不从心。晚上睡在床上,我在想,如果有什么灾难来临,即便是一场大火,我会就这样躺着不动的,我不跑了,我实在是跑不动了。”我嘴里虽不许他这样说,心里却知道这是事实。这事实让我生生地痛。

因为畏寒,父亲现在只能整天呆在家里,电视成了他唯一不变的伴侣。他的有线电视是从三楼妹妹的原来房子里接来的支线,现在房已易主。那天他的有线电视看不清楚了,打电话找来维修人员。维修人员让父亲去楼上看看是否有人在家,父亲答应了,转身慢慢往楼上爬。父亲有严重的哮喘,很少走路,一直是一个小"木兰"代步的。尤其是冬天,走路对于他非常的困难,更不用说上楼了。父亲蹒跚而行,举步维艰,每走两步,都得无力地倚着栏杆喘气半天。维修人员是个好心人,对父亲说:“算了,老爹爹,你别上去了,这样会要了你的命的,你根本爬不上去,还是我去吧。”这是父亲后来告诉我的,我表面上若无其事地听着,心里却难受的无以言表。一想起他艰难的挪动攀爬,一想起他虚弱无力倚在栏杆旁喘气,我就泪流满面。

父亲,父亲,我衰弱的父亲!

父亲走近了古稀之年,年轻时铁的意志早已消磨在岁月里。去年痔疮发作了,一个人上医院看,一个老庸医极不负责的说“你情况不太好,需要进一步检查”。他吓了个半死,打电话把医生的话告诉了我。当时我在上班,我在电话里安慰他:“没关系,不着急,明天我带你出去检查”。嘴里说着,泪却流了下来,放下电话,我就失声大哭了起来,同事们都忙着问我怎么了,我泣不成声的说:“我父亲病了,病不太好,要去屯溪检查。”那天运气真好,刚好有个热心的'屯溪人来我们单位办事,忙着帮我联系了屯溪人民医院,告诉我下午就可去。赶回家看到父亲垂头丧气、面如死灰,午饭什么也不想吃,什么话也不说,一副就要咽气的样子。我心里难过极了,却装出十分轻松的样子,尽管如同嚼蜡,我还是大口地吞饭。在他面前,我必须挺住,否则他会失去生的信念。去屯溪的路变得很长很长,父亲一句话也不说,只是低垂着头。幸亏有二哥和我同去,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捱过。没想到,在屯溪的检查非常简单,医生轻描淡写地告诉了我们一句:是痔疮,就没有下文了。我和二哥生怕听错了,连着追问了医生好几遍,确认以后,一块沉重的石头从心里搬开了,父亲的脸竟然立刻阳光明媚,奕奕生辉了。父亲象个孩子,回来时话匣子打开了,一路上都是他欢快淋漓、滔滔不绝的话语。

父亲,父亲,我可爱的父亲!

父亲老了,真的老了,满嘴的牙都松动了。两颗门牙是几年前做的假牙,也坏了,一碰到就痛,他只能用一个殘存的板牙吃东西,他现在连吃饭都很费力,经常把饭裹在嘴里,闷闷地蠕动。我们让他去医生那里看看,他说现在做假牙太贵,中等的也得一千多块钱呢,做不起。我们都劝他不要考虑钱,有我们呢,身体可比什么都重要。好不容易说服他,陪他去了诊所,可是医生说现在天气很冷,最好等春暖之后再来做假牙,是呀,只好等到春暖花开的日子了。气温高了,父亲状态也一定要好的多。

明天就是父亲七十岁的生日了,父亲不主张操办,亲戚们送来的贺礼他强迫我们退还了。可是,我还是忍不住想为他庆祝一下生日。平时兄妹们都很忙,虽说相隔不远,却很难聚到一起,父亲总是念叨着这个,又念叨着那个。在他心里怎会不想和儿女们一起,共享一回天伦之乐呢。

兄妹们商量好了,一定要让他过一个快乐的生日。